景时三刻

甜党,爱吃糖也只会产糖(☆▽☆)

【君逸】与子偕臧 第七章

第七章 

下一章完结,然后还有一个番外,正在写,这么算算最后完结的日子刚好是除夕,能和吾皇以及小天使们一起过年好开心,诶嘿嘿~


  正是九月时节,人族桂回城内人潮熙攘,一年一度的赏桂大会是这里最为盛大的特色节日,在大会期间,聚集了周边城镇的诸多百姓,大会内容主要是品评各花匠培育的桂花,而各酒楼茶馆也有桂花做成的点心酒茶,极为有趣。

  福临酒馆三楼是一极好的地方,只有零星四五木桌分布,每桌被几扇镌花红木栏分隔,从而清净雅致,而这三楼内最好的位置,莫过于临窗的那片桌椅,视野开阔,又恰有一株种于酒馆后院的天香台阁羞怯探了一枝进窗,让人苦恼是该专注精美饭食上,还是专注于这秀美花枝上。

  这株桂花自长成以来便是这酒馆的招牌,品种名贵,品相又上佳,是以总有文人墨客花重金登上三楼,近距离观赏品玩,以期寻找些许诗情画意。

  但今日却有些不同,有一位白衣少年临窗而坐,捏着那花枝漫不经心地瞧,依照以往,早有店家上前提醒莫损了花叶,但如今却无人提醒,有些甚至艳羡起那枝花来。

  “美人一个人孤不孤单?不如大家一起饮酒,快活快活?”邻桌的纨绔子弟踱步到这桌,喜笑颜开搭讪道。

  风天逸懒懒回眸,朝他看了一眼,碧蓝眼眸中的冷意几乎渗出,刺得那纨绔一抖,刚要退缩却见风天逸轻轻笑道:“也好,只是若你哄不得我开心,那你可就要惨了。”

  风天逸这话说得轻柔极了,那少爷只以为他是在与自己调笑,也放松下来,自顾坐到风天逸身边,笑:“我这张嘴一向灵活,定能说得你开心,也能弄得你开心。美人看来是羽族人,羽人在这桂回城内倒是不多见啊。”

  风天逸不理那人隐晦的下流语,支着下巴意兴阑珊道:“风某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,这里有什么好玩的,不论风景还是故事,都请阁下给说说罢。”

  那人道:“这桂回城最出名的可不就是花儿吗?像是明日的品桂赛,还有今晚折桂夜,像那桂花糕、桂花糖藕、桂花酒、桂花汤圆等,都是一绝……”

  风天逸不耐道:“谁问你这个了?这节日外可有何趣事佳地?”

  那人被风天逸自然而然流露的贵气给震住了,不由自主端正了态度答道:“桂回城以北,有个情人谷,那谷内有口井,据说人在井中可看到自己此生挚爱,那谷因此而得名。还有城南,有座峰……”

  风天逸手指点了点桌面,见没什么有用情报,又打断了那人,“我平生素爱机关术法,你这里可有人精通这些的?”

  “嗯……”那人搜肠刮肚思考了一会儿,道:“这倒是没有,不过城南有个半疯半痴的丁老头,说学了渊什么天宫上的密招,结果让他做个东西,连屁都没做出来,尽是说些大话。”

  风天逸轻哦了一声,看模样是高兴了,道了声“果然”,嘴角轻轻勾起,眼波流转,风流写意。

  那人被这一笑给迷得七荤八素,早忘了风天逸那非普通人可比的气韵,不由一边笑着一边摸上了他放于桌上的手指,道:“我既然哄得你开心,便陪我多玩玩。我见刚刚你与一人族小子一路,那人这么久还不回来,恐怕是忘了你,你倒不若跟了我,保管玩得开心快活。”

  风天逸轻轻皱眉,本想发作,眼光却突然扫到了那人身后,笑道:“跟我同路那人也是生的好相貌,阁下这么好的兴致,不如等等他回来,我们三人一同玩个尽兴。”

  那人沉吟了一下,似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,但见风天逸容貌艳丽,眼尾一抹红勾搭得人心肝直颤,也不想多等,笑道:“那人虽然也不错,但身量有些高了,我还是喜欢你这模样的。”说着就要摸上风天逸的脸。

  一手掌掐着他的手腕,用了极大的力气,掐得那人哎哎的痛呼。身后,刚刚他口中有些高了的人族少年沉着脸站在那里,也不多言,随手一丢便将一百来斤的青年扔出了窗。

  那人掉在酒馆前的草堆上,滚了几圈狼狈爬出,也没受什么伤,就是形容极为落魄,指着那三楼窗口便不干不净地破口大骂。

  白庭君不去管他,风天逸觉得吵了,抓起桌上的酒壶丢出了窗,砸了那人脑袋,又浇了满身,这才终于清静下来。

  “说什么温柔君子,也不过是仗着武力将人乱丢的粗鲁人。”风天逸拍了拍手掌,一点也没在意刚刚自己同样归为粗鲁的行为。

  白庭君平静道:“若我不将他快些丢出去,怕是他的一双手便要保不住了。”

  风天逸拖长了声音,嘲讽道:“这理由好,这么说来,白公子还真是个慈悲人。”

  白庭君却摇摇头,将身子前倾,搭在了椅面上,用手臂将风天逸整个圈了,行为上很有侵略性,但语调却很正经:“这只是次要理由,主要是他对你这样让我很难受。”

  风天逸冷笑:“白公子,我和你有什么关系,我自玩我的,你有何难受。说到底,你和他本质上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物,五十步笑百步,再者说……”

 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  改变羽皇陛下的行为很难,或许世上再残酷的刑罚也没用,但有时也很容易,仅仅只是一个吻的事,白庭君想。回味了一下嘴唇上柔软的触感,犹感不知足得又凑近吻了一下。

  风天逸怒,是那种虚张声势的怒,他一把推开白庭君,低声吼道:“一说些你不爱听的就用这一招,除了这一招你就不会别的了吗?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?!”

  白庭君脸上虽然一派正经平静,但心中却又是热烫又是羞赧,也知适可而止,轻咳一声,转移了话题:“刚刚我沿路打听,却并未找到有关渊海天宫的线索,你这边可有发现?”

  风天逸轻哼一声,侧了侧头,冷硬说了句“没有”,白庭君知他又是在闹别扭,不疑有他,点了点头便坐下开始吃饭。

  要说他二人本来好好待在星辰阁就学,怎么就结伴跑来了桂回城呢?这也得回溯半个月前。

  星辰阁内有一项规定,便是每一学期,但凡星辰阁学生,必要完成一件星辰阁规定的任务。任务领取当天,二丈白纸上列了一排星辰阁规定的任务,张贴于星辰阁正阁大厅,任务有难有易,可任意选取。要说难度任意选取,那这任务也没什么意思了,这条规定最重要的是,就是需二人一同完成。

  没错,为了人羽两族的和平用意,所以这两人必须得一人族一羽族来组队完成。也就是说,哪怕是清扫星辰阁藏书楼这种简单任务,也得是一人一羽两人,相看两相厌的完成。

  风天逸选的这个任务可以说是其中难度极高的一个,内容简单概括就是寻找遗落在桂回城的渊海天宫残页。渊海天宫是前届星辰阁弟子机枢所著的机关制作图谱,只是在一场变动中遗失了。这种事按理不该引起星辰阁的重视,只是那图谱中有几处写了如何制作机械翅膀,翅膀正是人羽两族实力平衡的关键,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澜州和平的关键,所以星辰阁得将那图谱收回,以免酿成大错。

  据星印池的占卜得知了残页的所在地,本想着放入任务中若没有弟子选便让星辰阁阁员去完成,却没想到这任务方一挂出,便被风天逸选了去。

  风天逸选得痛快,可到了找同伴却又犯了难。风天逸那时不知是窘的还是怒的,不乐意和白庭君一路,但除了白庭君,人族那里谁又受得了他这喜怒不定的脾气,还受得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,或者说得不客气点,除了白庭君,谁又配受得他这脾气?

  所以至此,他二人便搭伙上路了。桂回城离星辰阁较远,他二人便一边沿路寻找线索,一边策马赶路。

  白庭君不知风天逸隐瞒下那至关重要的线索,初来桂回城也有些累了,便不参加城内热闹夜市,回到客栈房间休息去了。风天逸在房中坐了一会儿,听隔壁没了声音,这才起身,出了门。

  往城南而去,又问了几人,大概是那丁老头的确有些名气,问了五六个人,便找到了具体位置。

  便见一处民宅,家徒四壁,在僻静幽暗之处落户,风天逸生来尊贵,竟是没见过这般贫困的院落,踟蹰了一会,这才敲响了门。

  一灰衣老者慢悠悠地来开门,半是被风天逸周身贵气震慑半是被其容貌惊艳,虽只是面对一个十二三的少年人,却愣是站在那里没敢说话。

  “老人家,听闻你这里有《渊海天宫》,可否借来一看?”风天逸放缓了声音询问。

  “《渊海天宫》?早没啦……”那老人觑着微黄的眼珠,哑着声音道。

  风天逸心中一惊,忙询问原因,便听那老人娓娓道:“半年前,我去山中采药,因痴迷机关术,便将那书页带在身上随时研究,不料过吊桥时药篓背带断了,那书页便随着药篓一起掉进了山谷。”

  “山谷?”风天逸心中微沉,却犹不放弃,想了想,问:“可是那个情人谷?”

  老人点头,风天逸心说只要入了山谷费些时日想必也能找到,便要告辞,那老人却叫住了他,道:“你若想去那山谷里找,现在也是不行了。”

  不待风天逸询问,他便自顾自解释:“若要入那谷,需度过一山崖,从另一个较为平缓的山上下到谷里。那山崖本有一吊桥连搭,只是前些时日雨天雷击到了桥上,如今那桥只剩一条细锁,人要过去难极险极,一不小心便要葬身谷底。我劝公子还应慎行。”

  风天逸难得道了声谢,但想法却没有丝毫动摇,不单是因为任务,更是为了他自身。

  他沉眉低头走在路上,心里充满不确定带来的烦躁,没注意撞到了一人身上,风天逸还未抬头,肩膀便被人双手抓了,他刚要大怒,便听白庭君的声音响起:“你去了哪里?”

  风天逸的情绪从要拿鞭子抽人,瞬间转到了安心要拿话刺人,仰着下巴,勾着嘴唇道:“你去睡你的,管我做什么?”

  白庭君没理会他的讽刺,开门见山道:“你想自己私藏《渊海天宫》?”

  风天逸以为白庭君是在说他藏了图谱要独占任务功劳,不由怒道:“白庭君,这任务本来就是你我二人的,本皇还不至于做这等无聊事。”

  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白庭君知风天逸误会了自己的意思,怕他拂袖而去,便伸手去牵他的手,道:“你特意接了这任务,是不是也想得到《渊海天宫》?若是对这类机关术有兴趣,这种小事,却为何特意隐瞒?你是羽族人,便是偷偷拓一份下来自己收藏,也算不得什么错事。”

  风天逸冷哼一声,手掌被白庭君的体温包裹得极为舒服,于是没回握却也没抽回手,道:“本皇要这图谱来自然是有用……本皇没心思编谎话骗你,所以你便是不帮忙,也不要多问。”

  风天逸如此冷硬态度,理应让人着恼,可他嘴上这么乖戾,手却乖乖待在白庭君的掌中取暖,让人实在没法和他生气,白庭君轻叹一声,便不再深究,将掌中那绵软的手指捂热了,道:“冷了吧?我们快些回去吧,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找图谱,有什么也不用特意避着我……你想做什么我尽当没看见吧。”

  白庭君这话说的暖心,又是温柔体贴,又是宠溺关切,换个人来怎么也要感动几分,态度软化,可风天逸偏偏依旧冷硬,硬生生将手从白庭君手中扯出,一个转身离去了。

  风天逸身法好,若是全力跑走,白庭君又哪里能追得上?望着热闹繁华却独缺了一人的路口,无奈笑了笑,微带落寞地往客栈走,路还没走到一半,便觉身侧有清风拂过,一人接近了自己,将什么别在了自己头发上。

  能让白庭君毫无防备接近的人除了风天逸还能有谁?白庭君心中一喜,望着风天逸,摸了摸自己发间,将那物摸了下来,摊掌看去,却是一穗小小的桂花,颜色淡金,色也淡,味也淡。

  “送给我的?”白庭君温声问,风天逸能送自己东西那真是再稀奇不过,所以他也不在意这更像是适合送给女孩子的礼物。

  风天逸侧过脸,硬着声音说:“桂谐音贵,与你倒合适……”

  话还没说完,便见白庭君神色欢欣。不过也是,非亲非故送另一人花还能有什么意思?风天逸颇觉羞耻,但场面上却不肯认输,扬起一抹揶揄笑意,煞有其事道:“听闻你们人族有些地方,但凡新娘出嫁都要头戴一穗桂花,寓意早生贵子,与你可不是合适?”

  白庭君受了调戏,没生气,反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,认真道:“那我也去找一穗来,给你戴上?”

  风天逸嘲笑一声,又轻盈地跑远了,道:“你何时能追上我,再妄想这事吧。”

  白庭君心说那自己以后得努力练轻功了,将那穗桂花小心放入袖中,便也运转内力,施展轻功去追风天逸。便见百盏明灯,桂香弥散,人流如溪,却有两个身影逆着川流,一前一后追逐着跑远了,不见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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