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时三刻

甜党,爱吃糖也只会产糖(☆▽☆)

【真逸】一物降一物 01

这篇是真逸文,小伙伴们看仔细了,小心踩雷……我一直很奇怪,女王傲娇妖孽受和忠犬单纯傻甜攻的组合辣么萌,怎么没多少粮食……产粮,干什么都不如产粮。

此文为架空武侠文(所以会有很多嗯…画风清奇的名称吧),设定风天逸魔教教主,羽还真正道少侠,家暴有,失忆有,情节狗血,逻辑有洞,羽皇陛下有点三观不正(但底线还是在的),预计长篇慢热,更新速度是你想象不到的慢(捂脸)。


第一章 

  凤鸣山坐落于栖凤村以南,山与村本都不叫这个名字,只是山下镇中曾有樵夫上山,听到云深之处传来阵阵仙音,似风啸过耳,又似凤唳锵锵,便说那山上是有神仙的仙山,传到镇子,传的人多了,名字就变成了如今模样,也算是一段奇闻佳话。

  然而这话若说给任何武林正道人士听,那十个中有九个都会冷笑,笑蠢笨村夫将魔头当了神仙,邪恶化作良善。

  原来那凤鸣山上,不知从何时起坐落了一幢宫殿,名唤南羽宫,其中高手不穷,武功绝世,第一任宫主姓风,名字业已不可考,只是短短三年间,却以强硬手段收服武林南面大大小小门派世家。性格乖张冷傲、喜怒无常,如有不顺他意之人,拔舌剜目,斩断四肢之事都是有的,而传承之人也代代秉承了如此风格做派,故而南羽宫又被全江湖视作魔教。

  自然,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之人也不是没有,只是凤鸣山积石密布,关卡狭隘,易守难攻,几次动静盛大的除魔卫道之战,到了如今也化为了不痛不痒。

  南羽宫内,明哨暗岗,五步一错,十步一落,机关陷阱,星罗棋布,便是江湖第一的神偷也休想进入。又因着初代余威,正道人士便更不敢轻易进犯,直将其视作洪水猛兽。

  但今日的南羽宫注定要迎来一位稀客。地上戒备森严,而众人不知,南羽宫地下却有一人,自暗道踢踢踏踏走入。


  便见那走来之人,是一名约莫十六年纪的少年,长得极为清秀,左手执火把,火光入了眸子,犹如入了一泓清泉,单纯清澈,似喜怒哀乐尽含在里面,一眼便能望穿。而他的右手则端着一青铜罗盘,左顾右盼,口中念念有词。

  若说敢寻着密道进了南羽宫的,即便不是艺高人胆大的强手,也该是个以命相赌的狂徒,可这少年却与这两者都沾不上边。少年名唤羽还真,自小是个孤儿,拜了个名唤易千机的奇匠隐士为师,并非江湖人,要说防身的东西,也就是一些还不到皮毛的拳脚、一本残破不全的内功心法以及他做出来的机关暗器罢了。

  若不是今次易千机莫名失踪,他又在散落一地的桌椅碎片中发现了“南羽”二字,恐怕这辈子,他都是不敢入这为人所惧的魔窟的。

  依照他那点微末功夫,别说去寻师父,估计还没进门就要被魔教的人给杀了。但也是他运气好,在南羽宫远处徘徊踟蹰之时,突来了场威力不算太大的地龙翻身,几块巨石滚落,竟露出一条暗道入口。

  于是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。

  那暗道黑黢黢的看不见尽头,宽窄只容一人通过,石壁遮掩,每每让人以为是到了死胡同时,都峰回路转的另辟蹊径,羽还真置身其中,若不是有罗盘在手,恐怕早便迷失了方向。

  只是他虽知方向,却也不知这路是否能通到他所要去的地方,就算真入了南羽宫,却也不知该找谁来问易千机所在,本就是凭着一头热度来的,此时绕了这些圈,那热便散了不少,不由得心中惴惴。

  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,便觉豁然开朗,一门嵌在宽广的石壁之中,上雕有二鸟交颈鹣鲽,栩栩如生,羽还真心中大奇,不由走上前去,仔细打量。

  便见那二鸟形似凤凰,翎羽丝毫分明,眼以红宝石装饰,精巧雍容。而其旁侧,书了几行小字。

  “自我百年,星流花离;不刃一血,南羽宫陷。慎之……慎之?”羽还真挠了挠头,疑惑自语,他是忘了左手上还有火把未收,燎了一撮头发,只燎得他哎哎连叫。

  “都说南羽宫是天下至恶,却不知是谁在南羽宫的门上写咒它的话,竟没人管的吗?这也太古怪了。”羽还真喃喃自语,这也更坚定了他一探南羽的决心。

  他性子单纯,自小听人说南羽宫的种种残暴,自然也认定了它的不是,这么一认定,便要怀疑起全天下的坏事都是南羽宫做下的。易千机一则有暗器机关之术防身,二则被掳前留下南羽二字,三则南羽宫又坏,羽还真便认定,这绑架了他师父的事,与它跑不了了。

  羽还真坚定了猜想,推那门不开,又细细研究了一下门上的螺母,只觉机关之精妙,竟是平生未见,好似不是能靠寻常手段打开的。羽还真见猎心喜,将火把插在一旁石壁上,罗盘放好,便蹲下身一寸一寸研究起来,敲敲打打,如此沉迷研究机关好一会儿,突地回过神,想起这次来的目的,在心里给师父连声道歉,猛地起身要继续向延伸的小路进发。

  没想到蹲下的时候太久,又是猛然起身,便觉腿部一麻,眼前一黑,就这么冒冒失失额角磕了个正着,血顺着脸流下,羽还真嘶着气摸了摸痛处,又晕头转向地扶着石门起身,血糊了门一手,给那精致石门上流下一个血红的手掌印。

  他未曾注意,他这一巴掌正好糊在了凤眼里的宝石珠子上,与此同时,那珠子闪了三下暗红色的光,机关翻飞挪动之声频频入耳,羽还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,只觉地面摇动震颤,同时自地面上传来几声模糊的长啸,羽还真不明其意,却直觉是南羽宫发现了有人擅闯,要来拿他了!

  羽还真不由大慌,连火把也忘了拿,便连忙朝道路深处跑去,连回头也不敢。

  他自然也不知,在他的身后,那雕了双凤的石门缓缓开启,门内散发出幽幽的红光。

  他这么一路跑着,跑得跌跌撞撞,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哒哒哒,似无常索命似的紧追,他只管埋着头紧张慌张,遇了岔路,也不摸什么罗盘了,只管朝直觉方向跑,就这么选了七八次,只觉得好像在一个地方转悠,那圆润可爱的小脸上,便挂上了欲哭无泪的神情。

  终于,在跑得腿都快断了时,四周石壁突地风格一变,变得平滑规整,一看便知是人工雕砌而成,每隔上一段,都有奇兽石雕,口中嵌着小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,幽幽地照亮了通路。

  羽还真心说这又是到了什么地方,他看这墙壁,猜测这里常有人来,所以也不敢像初入密道那样大手大脚地走,而是蹑足悄然而行,又这么走了一会儿,过了一个转角,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,一股冷香混着阴寒气扑面而来。

  羽还真不由打了个冷颤,一边搓着汗毛倒立的手臂,一边张嘴抬头打量起整个石室,那石室顶层极高,凿穿了地面,又有人搬运了一整块巨大天青石,打磨成石镜薄厚,做了封顶。故而石室中虽无夜明珠之类的照明物,外界光却能通过天青石透过,而使整个石室笼罩淡蓝色的光,宛若浸在溪流中,或是蒙了层水雾。

  石室左右墙壁,也通了七八个密道,被玉质屏风遮掩,四通八达,不知通向哪里。而石室正中,蓝光笼罩之处,却有一巨大石床,被淡蓝帷帐围着,看不清里面。

  羽还真小心靠近,离得近的才看出,那帐里睡了一人,展了一截手腕自帷帐探出,那腕子光滑白皙,形状姣好,手指根根纤细,自然地蜷着,朝上露出一点纤薄淡红的指甲。羽还真以为帐里睡了个女子,忙转过身去,不敢多看。

  “这女子也不知是什么人,怎么会在这魔窟之中,天气寒冷,她睡在这石床上便不觉冷吗?若是冻了病……”羽还真胡思乱想着,突然一拍额头,“是了,听说这代魔教教主风天逸,面如恶鬼,体态臃肿,善用蝎尾鞭杀人,最是淫靡凶狠,这女子定是他强掳来的,她不从,他便将她关在寒窑中受苦。”

  这么想着,羽还真的同情心与正义感便爆发了,他没想自己还有救师父的任务,只想先解救了眼前这位,心中道了声抱歉,便缓缓掀开那角帷帐,想将女子唤醒了同他一起逃出去。

  一撩开帷帐,羽还真却愣了,便见那冰冷石床上,躺了一个青年人,盖着薄被,似是被噩梦惊扰,抬着手腕,拿那一角浅蓝衣袖遮着眼睛,从而更突出了那两瓣艳红的唇与一截白皙的下颌。

  羽还真不是没见过好相貌的男子,像是江湖正统之首白府少府主白庭君,星辰阁阁主星印池等等,便是他师父易千机,也是风采卓然,非寻常人可比。但如今这青年,却不同于他所见过的任何类型,艳如桃李,色如春花,若能让他睁眼瞧一眼自己,便是死都不遗憾了。

  少年最易动情,羽还真红着脸,心说也难怪风天逸这魔头要禁了个男人在密室,若换了他来,即便不爱男子,也总想将这人放在眼前,即便只是看上一眼,也要傻乐上三四天。

  正这么想着,却又转而为自己这没出息的想法感到羞愧,不由撂了帐子后退了几步,没料想撞上了一旁巨大的木架子,羽还真摸着又一次受创的头部,转身去看,却见一双锐利而冷漠的眼正盯着自己。

  羽还真捂着要忍不住惊叫的嘴,跳离了那双眼睛,离得远了,才发现,那竟是一只苍鹰,正站在木架上,冷冷地睨着他,像是个不可一世的王。羽还真初时也见到这鹰,只见了个背影,以为是个装饰品,没想到竟是个活物,这时吓得手足无措,只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弯腰说“对不起”,也不管人家听没听懂。

  那鹰没有发动攻击,大概是眼花了,羽还真竟从它的眼睛里看出了人性化的鄙夷神色,不由有些不好意思,喃喃着想说些什么,却听屏风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有人正急速接近着。

  羽还真心中一惊,心说这要被发现不就成瓮中捉鳖了?也不去管什么鹰不鹰的了,连忙左右四顾,嘴里念着“怎么办怎么办”。眼看要完,他急中生智,一矮身,缩进了那人床下,屏息凝神。

  也幸好是羽还真来这里,这石床下缝隙极窄,羽还真年纪小,身量也小,躲进去也险些卡在那里,若换了别人,估计就是脑袋进去了,身子还卡在外面的情况了。

  羽还真侧着脑袋看外面,就见一黑靴奔至跟前,离得二丈远处,便停住了,一男人低声唤道:“主上,有人闯入宫中,未惊扰了您吧。”

  床上那人轻恩了一声,似是刚刚睡起,懒着声音道:“他未曾扰我,你倒是多事,反而打扰美梦。”

  那人声音带着磁性,一开口就似轻吹在耳边,只搔得羽还真又是一阵面红耳赤,心说:“看来这人在魔教生活得倒好,魔教下属对其算是恭敬……不,一个男子便是再权利滔天,富可敌国,若要用委身侍奉来交换,好男儿也是绝不肯的。他便是外表光鲜无限,心里也定是难过,我一定要救他离开这里。”

  羽还真性子看似软绵绵得任人揉捏,可却自有一份奇怪的执拗在里面,认定了的事,若不是自己想明白,别人再如何规劝都无用。便是拿拳头打他拿剑刺他,他表面顺从了,心里也还是照旧这么想。所以他要是想救一个人,也不管怎样,都是要救。

  那边就闻窸窣声一片,那美人似乎起了身,听声音似乎在抻懒腰,一边道:“服侍我起身。”

  说着,在羽还真狭窄的视线中,一截足踝露在眼前,纤细可爱,微微透明,似乎能看到皮肤下的淡青血管,那人似乎是坐在了床沿。羽还真正尴尬着捂眼念非礼勿视时,便见其他玉质屏风后,又款款出来几片下摆,娉娉袅袅,若单看鞋的款式,也都是各自体面的闺秀。只是真实情况,却仅仅都是些个侍女,上来替那美人着衣。

  那美人下了地,赤着脚在青石的地上转了一圈,冲那侍卫笑道:“你说擅入南羽宫者,要如何处置。”

  羽还真心中一突,便听侍卫恭敬回答:“扔入蛇窑,受万蛇啮咬之苦而死。”

  羽还真一个冷战,怕得牙关上下打颤,又怕声音惊扰了人,忙张着嘴,不敢让上下牙关撞出声。同时心里道:“这人无缘无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莫非他早就发现了我,所以威胁我?”

  美人又道:“这人便不怕死吗?为何要擅闯这里?”

  怕,自然是怕,可为了师父,怎么也要闯一下啊,羽还真欲哭无泪。

  侍卫不知如何回答,美人却好像想到了什么,一抚掌道:“不如这样,你去传令,就说他若主动出来,我就命人完好无损地放他走。”

  羽还真小脸煞白,他觉得这人就是早发现了自己,不然怎么会说这种话,要是他朝这护卫透露这事,自己这位置也不好反抗,那护卫只需朝床底下拿剑一捅,不是要死无全尸了?若出去…这美人这样好的皮囊,理应不会骗人吧……羽还真这么想着,就要蔫蔫地往外爬。

  爬到一半,羽还真又痛苦发现,自己屁股那里卡住了……

  他挣来挣去地挪动不了分毫,就听那边侍卫沉声道:“主上想杀想抓,也只用一句话,属下现在便帮您收拾了他。”

  羽还真欲哭无泪,却听美人笑道:“你又不知道那人现在何处,便放大话哄我来了。”

  羽还真挣扎的动作停了,他突然意识到,原来这人还没得发现自己,幸好幸好,或许自己真能躲在这里,等人全走了后再安然离开?

  这还不到一炷香的时候,羽还真可算将生死间的情绪过了个遍,凭着那蓝衣人的一张嘴,几句话,便说得他一会儿绝望一会儿希望,直吊的羽还真险些憋死,慌得胸都发闷了。倒还真不如给个痛快,也好过这么惴惴难安。

  羽还真在那里犹自庆幸,倒是没仔细想想,便不提那美人,那侍卫既在南羽宫自由出入,身居保卫之职,自然是武功高强之人。他那点微末功夫,如何能瞒过侍卫的耳,况且,便是他一时憋气躲过了他人感知,在他左右挣扎的时候,衣服摩擦声也早暴露了,如今还能在床下躲得好好的,也就是那蓝衣美人想戏弄他而制止了侍卫罢了。

  那床边二人不知羽还真的窘迫处境,而羽还真也不知那二人的神情,自然双方都不知对方的情况,羽还真便听那蓝衣人又道:“还不下去?”

  那侍卫连忙低头称是,下去去传命令去了,他心里也有些纳闷,说这贼人不知是太有自信的蠢,还是天生便不怕死,主上既然已言明宽恕,居然还不出来。他是不知道,羽还真只是因为屁股被卡而一腔苦涩往肚子里咽罢了。

  蓝衣人又左右踱了几步,羽还真只能看到一截蓝色衣摆左右晃动,突听外面一声冷笑,有一物突然碎在眼前,四溅的碎片撞了羽还真满脸,羽还真不知这是什么暗器,惊得他伸臂护住头部,却又觉一股酒液的芳香缓缓飘出,同时一滩酒液顺着床缝渗入紧贴地面的衣服。

  羽还真这才反应过来,是那蓝衣人失手打碎了酒壶,也无法,只能欲哭无泪地忍着。

  先不提这是失手还是有意,羽还真就这么忍了大概有一刻钟,只忍得快被酒气熏死时,突然远处传来一人脚步声,蓝衣人笑意盈盈地声音传入耳中,便听他道:“那小贼没出来么?我倒是想知道,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不怕死的人。”

  “不怕死的人是有,可惜你以后是见不到了。”有一人突而大笑着回答。

  羽还真心说蓝衣人果然在这里过得不算好,虽有人对他恭敬,却也有这样的无礼之徒,便听蓝衣人声音转冷,道:“原来是你……雪护法闭关出来了?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羽还真猛地一惊,心说还是个护法呢,南羽宫普通教徒都是凶神恶煞,这护法不得三头六臂才行,这么想着,不由心生好奇,抻着脖子从床缝里望去,就见一个男子正缓步走来,面貌生得高大凶恶,颧骨高耸,剑眉鹰目,煞煞然一身的戾气,着了件大黑的长衣,将手环在胸前,正看着蓝衣人冷笑。

  我的天。羽还真想,这人这样的凶狠,倒是比三头六臂看着更让人害怕敬畏,他为何要找这蓝衣人的麻烦,他便不怕风天逸怪罪吗?

  “当年风雪两姓共建的南羽宫,风家已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,今日,是不是也该换换了?”雪凛笑道,羽还真听他这笑语,却不知为何汗毛倒立,只像被冰棱刺穿了,彻骨凌冽。

  “雪凛,是问前几任雪家家主有谁是不这样想的,可他们都隐忍不发,使风家无法发难铲除,没想到传到你这代便要断了传承,呵!”蓝衣人冷笑,突然一抽腰间束带,自带子间抽出了一根纤细长鞭,双手一抻,摆了个起手式,真可谓长身玉立,又风流至极。

  羽还真还未发出一声赞叹,就见那蓝衣人已与雪凛战到了一处。剑光鞭影,斫鞭在青石地砖上,便是一道深深的裂痕,看得羽还真心惊胆战,生怕蓝衣人一不小心被那剑砍在身上劈成两半了,但紧盯了一会儿却又觉眼花缭乱,根本看不出哪个占了上风。

  再紧盯了一会儿,似乎看出了些门道,却又觉胸口发闷、头晕目眩,体内缓缓流动的内力也紊乱狂暴起来,他不由大惊,紧闭双眼不敢再看,心说这二人的招式得是有多高深,才能让他只看了几眼便要走火入魔?

  转而又心道:这蓝衣人如此武功修为,怎么会甘做风天逸的禁脔?莫非是我误会了什么?

  正百思不得其解时,突听雪凛一声大喝:“竖子小儿!你看这是什么?!”

  这下,连羽还真也听出雪凛话中的狼狈,这谁胜谁负也就明显了,不由惊叹心道:能打赢南羽宫护法的人……莫非也是个护法?是了,要不怎么雪凛想杀风天逸却要找他的麻烦,想来是这蓝衣人忠心于风天逸,所以要夺位便要先杀了这个阻碍。

  羽还真在这边恍然大悟,那边,蓝衣人本不理会雪凛的干扰,正欲乘胜追击,但见了雪凛手中的物什,却是失声叫道:“凝魂绛珠!?那门无人可开启,你是如何将它取出来的!?”

  羽还真好奇探头,就见雪凛手中,正握着枚火红的珠子,上面雕刻精致纹路,装饰模样似是朵花,却是羽还真从未见过的品种。

  蓝衣人定了定神,又朝雪凛攻了上去,极为急迫的模样,鞭风凌冽,若之前使出的是七成的力,这一次看他的样子,却是用出了十成。但不管是雪凛还是置身事外的羽还真,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鞭风愈来愈弱,到了最后,竟被雪凛一剑轻易给挑飞了。

  雪凛右手擎剑挑飞鞭子,空出的左手做掌,狠狠击在蓝衣人的胸口,羽还真便见他如断线纸鸢般飞去,撞上了床沿方才停止,正好坐倒在羽还真藏身的旁侧。羽还真只需轻轻抬头,就能见到他垂下发丝间蹙起的眉心,与隐忍痛意的神色。

  羽还真正担忧地看着他,便见那双眼缓缓睁开,正好与他四目相对,羽还真一愣,被那幽幽的一双眸子摄住,竟连动也无法,也说不上为什么。

  蓝衣人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,神色淡淡的,像是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抬头去看雪凛。

  雪凛大笑道:“自古成王败寇,若是任何有你这样武功的人赢了我,我都会服气。可你也不过是个有巨大弱点的废物,缺了这珠子,你便什么都不是,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。”

  蓝衣人冷声道:“要杀便杀了,何须如此聒噪。”

  雪凛又笑道:“杀你?我怎么舍得杀你?我还要用你来引个人出来,便是再不济,用你犒劳我麾下的能臣干将也是好的。”

  蓝衣人冷笑一声,道:“你要引他出来?怕我还不够分量呢。”

  羽还真听着他二人对话,不知道这人是谁,猜测是雪凛要以蓝衣人来引出风天逸,再设计杀之。便听雪凛得意洋洋,踱着步子道:“骨肉亲情,你若昏迷不醒,我不信他不出来,到时定要上前仔细查看,但他定想不到,我届时会在你身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,你是百毒不侵,表面自然毫无异样,可他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了,如此一举除去两个心腹大患,南羽宫便再无阻我之人。”

  他二人说话云里雾里,羽还真听得不太明白,但也知道两点,一是雪凛拿住了蓝衣人的命门,即那颗珠子;二是雪凛要设下毒计,利用蓝衣人来杀他的亲人。

  这番种种,实在不像是好人所为,那坏人要害的定然就是好人了,更何况是如蓝衣人这般风姿的人物……

  羽还真这边心已经偏的没边了,外面情况却突发变故,便闻一声鹰唳之声,惊空遏云,接着雪凛的怒斥与蓝衣人的惊呼同时响起。羽还真连忙去看,就见那始终在一旁如木雕般冷眼旁观的鹰突然发难,朝雪凛扑去,来势凶猛,又是速度惊人,双爪似勾,雪凛一时不备下,被其勾住了颈侧,生生撕下块皮肉,血如泉涌,疼痛非常。

  雪凛哪里在个畜生身上吃过这样大亏,又气又急,使出十成力道挥袖一击,那鹰便也摔在蓝衣人的脚边,颤了几下,低低哑哑的叫了声,似是留念主人不去,但也终是不动了。

  “清风……”蓝衣人低低地唤了声,手指张开,摸了摸那鹰的羽翅,缓缓伸展的鹰爪下,一枚赤红的珠子骨碌碌地滚了几圈,被蓝衣人拿在手掌心,握的指尖发白陷入肉里。

  蓝衣人未曾哭泣,可羽还真却分明感到他是极为痛苦的,心里不好受。那鹰儿大概对他很重要吧,如此忠心护主的生灵,约莫没有人会不动容的。他没了重要的鹰儿,又要被迫来害自己重要的人,真可怜,红颜薄命大概就是这样的。我现在能为他做些什么呢?羽还真想。可我这样武功低微的人又怎么才能帮到他呢?

  那边,雪凛捂着颈上的血窟窿,发出一声冷笑:“这珠子要在阴气极盛之处方能生长,如今那门后的阴容古木已被我毁了,便是这扁毛畜生抢回了珠子又有什么用?”

  说着便向这边缓步走来。羽还真下意识地向外挣了挣,竟觉身子竟松动得能顺利进出,原来之前蓝衣人被打来时震了石床一震,恰好松了羽还真卡住的地方。羽还真心念一动,自怀中取了枚小弩,瞄准雪凛越来越近的足踝,便射出了小箭。

  雪凛觉有一物急速朝足踝而来,心下一惊,低头抬脚将那箭躲了过去。再抬头时,却见有一身材细瘦之人自石床下钻出,反手朝地上砸了一物,白烟便自地上升腾而起,迅速弥漫整个石室,方吸入一点,便觉喉间辛辣,呛咳不止。

  羽还真这招声东击西是极为简单的招数,对着雪凛不应奏效,只是雪凛全身心俱都锁定蓝衣人身上,未曾注意到床下的羽还真。虽然胜券在握,可心里还是对蓝衣人有些顾忌,故而见一物突然自蓝衣人身边射出,便提起十二分的注意,丝毫不肯大意。却不知这东西是羽还真搞的鬼,根本也没什么鬼神莫测的变招。

  羽还真一招奏效,连忙拉起周身软绵的蓝衣人,便要转身朝来时的密道逃走,便听那侧的雪凛恨声道:“竖子尔敢!”

  一脚携着劲风而来,直直踹向羽还真腿弯大穴,这一脚若中,羽还真这腿便不能要了,他武功微弱,自然是躲不掉的,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时候,却觉脚下一空,原来是蓝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,拍开了石床侧的机关,石床旁的地面便突地下陷,带着他二人双双掉了下去。等他二人都下去了,两边石门又蓦地合上,掺着那地面花纹,根本看不出密道端倪。

  石室中,雪凛扇开面前浓烟,眼前却已没了人影,不由负手恨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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